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让自己把注意力尽量放在灵纹绘制上。
时间过得很快，等楚河将杂乱如野草的灵魂之线完全梳理好之后，已经过去了八个月。
他都没想过，自己的灵魂之线居然会这么乱。
“可是……灵魂梳理完毕了，这小人怎么还不消失？”
他奇怪地看着镜子，里面的小人仍然是婴儿。可是手中的蜡烛火焰明亮了起来。
他将中央梳理出了一大片空地，将黑色灵魂线都盘成一团堆在了远处。
但对方仿佛并没有放松，而是不断看向四周。楚河本来想立刻进行灵纹绘制，但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多等几天。
第一天，毫无变化。
第二天，小人明显更加紧张了。
第三天、第四天……就在第五天的时候，楚河忽然发现，他的灵魂里，出现了一些黑点。
就像地面上的坑洞一样。
第六天，黑点越来越多，他的灵魂仿佛患上了癌细胞的心脏。并且，从那些黑洞中开始蔓延出一些如同蛇一般的东西，无休止地朝着小人蔓延。
“这……是灵魂之线？”他茫然地看着镜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近十年来，他啃下了四本灵纹学着作，这些着作每一本都可以分解为大一到大四的课程。他不敢说自己比教授了解得还多，但理论知识绝对不弱！
所以他知道，灵魂之线数目是固定的。
否则为什么断裂之后会有生命危险？为什么大家要找成功率高的灵纹师绘制？
灵魂之线不可再生。这是盖棺定论的定理！
第七天，坑洞里的黑蛇越来越多，不到一天的时间，再次将中央小人围了起来。
这到底代表什么？
楚河摇了摇头，这几天里他问过器灵，但对方没有给他回应。
还是知识掌握的太少了……越是学习，越是感觉自己的无知。他强制自己别过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灵纹身上来。
“已经没有时间去掌握其他知识了。”
“趁现在绘制好自己的灵纹，这么好的机会，以后恐怕都遇不到了。”
闭上眼睛，深呼吸，放松。
到下一次黑蛇生长出来为止，他还有七天时间。
睁开眼，笔走龙蛇。
他并不慌乱，近十年的学习，已经让他对毛虫这种入门级灵纹了然于胸。
笔法、技法，他掌握得并不算太好，但起码已经能够综合运用。而且，毛虫这种入门款用这些技法都算是画蛇添足。
他完全沉浸在了绘制之中，当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这才从完全投入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三个小时？”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手机。
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只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
要知道，劫魂学院的毕业生作品都是按天计算！为期五天结束！
虽然作品要求不是入门款，但楚河问过周剑平他们，也就比入门款难上一点，比如什么蝴蝶，猫，狗等等。
按照季吴生的话来说：毕业生能在两天内绘制出毛虫，已经算是非常优秀了。
自己……居然达到了这种地步……他有些恍忽，最终感慨地笑了笑。
公测之后，没人能抢占灵纹市场！
只要他的作品出现，就没人会选择其他灵纹师！
赶尽杀绝。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刹那间的思绪波动，他很快收起，将目光放到了眼前的毛虫身上。
无比谨慎地，将工具一点点撤离，随着最后几根灵线归位，毛毛虫图桉开始绽放出一道道黑光。
融合开始了……楚河几乎屏住了呼吸，下一秒，眼前黑光骤然闪耀！
轰——！
整片虚空都震了震，紧接着，他的毛孔中竟然出现无数黑色丝线，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将他缠成一个茧！
紧接着，一切归于寂静。
时间缓缓流逝，一天、两天……五天之后，茧上终于传来了一丝颤动。
卡卡卡……很快，茧就碎裂开来，楚河从茧中走出，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疑惑道：“这是……进化了？”
“我真正地拥有能力了？”
他不知道。
整个人都没有任何变化，他也感觉不到能力的存在。
就在这时，书墙内一个声音幽幽响起：“所谓能力，就像本能。”
“它融入于你的肉体，你的灵魂，你的精神世界。本能这种东西……人是自己感觉不到的。”
一本书飞起，落在楚河面前。
《魔罗晚周编年史》。
这本书看起来已经非常古老了，泛黄的书页上，书写的文字都在模湖。破损之处数不胜数。甚至是用粗糙的绳子编在一起，才没有让它散架。
“它记录了一个两千年文明的兴衰，编撰于一万六千年以前的另一个世界。”
“你是否激发了能力，可以挑战书灵看一看。”
没有给楚河拒绝的机会，话音刚落，一个个古朴的文字汇聚起来，形成一尊足足有五米高大的巨人。
遇事不决，真实之眼。
姓名：魔罗国主。
等级：220。
力量：6000。
敏捷：1500。
智力：100。
信念：无。
体力：。
能力：见神不坏。
境界发挥作用了……而且还具有能力的书灵……楚河深吸一口气，铠甲瞬间套在了身上。
经过二十年，他的数值有了不小的变化。毕竟每击败一个书灵都会给予大量经验。
姓名：罗睺。
年龄：20。
等级：38。(无境界加持）
力量：850。
敏捷：940。
智力：1060。
体力：380。(无境界加持）
信念：坚固。
“摸一下就得死。”他死死盯着魔罗国主，这么多年的战斗，他已经很清楚，力量和攻击防御有关，敏捷和各种速度有关，智力则是和学习能力，临场应变有关。
能直接影响战斗的，就是力量和敏捷。
“对方的敏捷是弱项，但……这个弱项也比我强得多。”
想法未落，半空中陡然划过一道虚影，魔罗国主看似庞大的身躯，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楚河身后！
好快！
思绪电转，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击，身躯本能地往下一矮，腰往前弯到了近乎九十度。堪堪避过这必杀一刀。
但还不等他直起身来，另一边的刀立刻跟着砍了下来。
躲不过去了。
楚河心中一凉，等级差距太大了，这一刀避无可避。
虽然已经复活过多次，但直面死亡时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仍然涌上心头。
避无可避……他没有闭上眼睛，而是本能地抬起双手，锁链在双手之间勒紧。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整个世界黑白了。
魔罗国主的动作停顿了，空中出现了一行字。
“欲穷千里目，_________。”
同时，题目上还有一个倒计时。
五。
“这是……我的能力？”楚河愕然看着天空，数字在不断变小，四、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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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刷……文字变换“判定失败，魔罗国主无法行动，您将到达三秒后的世界。”
“我的身体可以动了？”他愣了一秒，随后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能力是什么。
仍然和学习有关——这可能和他的年龄相关。
激活能力之后，会强制对方回答一道题，如果回答错误，自己将去往三秒后的世界。
时间跳跃！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能力，可现在楚河根本顾不得考虑，全速往前方跑去。
三，二，一！
卡察……虚空中响起一声清脆的秒针声，他已经冲出十米，身后发出一声震天巨响。
轰——！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楚河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说，自己也是觉醒者了！
毛虫破蛹，化身为蝶，最普通的入门级灵纹，竟然真的让他拥有了能力！
刷……魔罗国主的身影消逝。器灵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还有一天时间。莫测书库即将关闭。”
楚河点了点头，接着马上反应过来：“时间还没到吧！”
他刚才明白，判定能成功，是因为魔罗国主是书灵，对方是没有智慧的！
他无法回答这道题。
换句话说，这里所有书灵都无法回答题目。只要他摸索出能力的使用方法，就有机会磨死高等书灵，看到那些珍藏的典籍！
并且，击杀书灵还能获得经验！
这简直就是一个宝地！
但很显然，超级智慧已经看出了他的能力是什么，马上堵死了这个bug。
“商量一下！再给点时间呗！十年八年的？”
用力锤着书墙，但这一次毫无反应。
“可惜。”片刻后，他遗憾地做到地上，托着腮帮想道：“不过还有机会，我已经许诺阴影大厅它也可以使用。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
“或许，取悦它的方式来自于贡品？528号羊圈的贡品还是低级了一些？”
最后一天，他不准备再学习，而是躺在地上休息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还剩下十分钟的时候，他站了起来，拍了拍不存在的灰。转头看向书墙：“你什么时候用阴影大厅？每周日我要使用。”
没有回答。
楚河也不在意，回过头去。他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扇金光闪耀的大门。
“对了。”就在他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器灵的声音忽然响起：“当时你觉得游戏是真实的，我的回答是错。”
“这个答桉……并非完全正确。”
楚河不解：“您是什么意思？”
器灵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可以将它看做真正的游戏，你们不会死，只会有死亡惩罚。有各种装备、道具、任务……无数的玩家会加入。”
“从这方面来说，它是游戏。”
“不过……”它顿了顿：“再虚幻的游戏，也是建立在真实之上。”
“有的东西……要亲身经历，才会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