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组合是无序的，正因为它的无序，在升华之后才能形成各种能力。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无序化为有序，将那些散乱的节点排列得更加清晰，疏导得更加自然……我说你可能听不懂，你看这里。”
他拂尘一挥，从楚河面前扫过。
当拂尘移开时，楚河忽然发现……自己所能看到的不一样了！
之前尘启呼唤出来那具人体，现在散发着一种……怎么说呢，完全由一根根蓝色线条组成的气旋。
密密麻麻，少则几千根，多则上万根！
“这个法术是灵纹系的入门法术，简称魂眼。很容易学，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仔细看人体模型的魂。”
尘启手指一勾，一支金色毛笔从袖口中飞出，他手持毛笔，轻轻在一根线上一点。
当……空中响起如同钢琴碰撞的声音，那根线竟然被勾到了另外一根线上！和那一根线融为一体！
尘启的动作极快，手几乎化为了虚影，看似上千根线，不过十几分钟，他就并拢了数百根。
顿时，人体模型中杂乱无章的线条开始有了雏形，那些粗壮的线条构成了一个仙鹤的模型，虽然很粗糙，但仔细看能看出大概来。
而且，楚河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增强了许多！
一边勾勒，尘启一边说道：“看这些图案。这里又涉及到了一个核心问题。”
“灵魂是从人身上来的，而人从哪里来？”
“人是进化而来。”
“人体的DNA中，蕴含了无数生物的DNA，只要吃下，吃过，就会留下印记。这些印记会伴随人类成长，无数万年、亿年。也不会消亡。”
科技和狠活儿……不对，科技和“道”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但楚河丝毫不觉得难懂，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无论是神学还是科学，都是殊途同归，不断进步的。
“我们在做的，就是根据对方的能力属性，勾勒出灵魂中最适合他的DNA，比如，这个觉醒者是速度型的。你可以勾勒出仙鹤，甚至迅猛龙，以唤醒他沉睡的DNA，一旦成功，他的能力会有质的飞跃！”
“在灵纹学中，我们叫它‘返祖’或者‘归真。’这下，你明白为什么吴大师以画入道，能达到大宗师的地步了吧？”
当然。
楚河感慨，吴道子大师的真迹在罗酆山存量极少，每一幅都是天价。
和现在流行的写实派不同，吴大师画的是魂，画的是灵韵。
“原来灵纹学其实是绘画学，难怪吴大师能一步登天。”他感叹道。
“一步登天？”尘启笑着停下了笔，摇头道：“吴大师在钻研灵纹学的路上，一共耗费了七百年。罗睺，你记住，没有任何东西是天上掉的馅饼。所有东西都有它付出的代价。”
楚河深深点头。
他非常认可。
“好了，作为第一堂课，这些知识就足够了。”
尘启双手一拢，丢出一串长长的书单：“上面标注了一的，是你这一周必须看完的。”
楚河接过来看了看，脸都青了。
书单足足有一尺长。
上面全特么是蝇头小楷。
“……全看完？”他看了看，第一周要看的有四本书。而整个书库要看完起码半年。
《灵纹勾勒法全篇》《灵纹梳理方法概要》《论灵魂与肉体的共鸣》《灵纹科入门口诀的深入阐述》。
作者一个都没听说过。
尘启点头：“当然，你只有一个季度的学习时间。”
“而且，课堂上不是给你讲书的时候，这些书是为了让你更深入地了解灵纹科。上面有各种灵魂的绘制手法和要注意的细节，以及怎么挑选合适对方的DNA的判断，还有一些关于灵魂和肉体如何共鸣，肉体如何激活DNA的案例。”
他抬了抬下巴：“你看看他们都在做什么？”
楚河放眼看去，这才发现，所有人面前都出现了一个人体模型。
学生们全神贯注地勾勒着，有的勾勒出一只剑齿虎，有的勾勒出一头蓝鲸，更有的勾勒出一些奇怪的东西。
不知何时，整个课堂已经鸦雀无声。
楚河看着那个勾勒出奇怪东西的同学，皱眉道：“这……不属于我们吃过的东西吧？”
那是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
尘启当头给了他一拂尘：“自己想！”
楚河微微皱眉，数秒后目光一亮！
“想通了？”
楚河点头：“嗯，没吃过，对方的DNA就不会存在于人体。但……只要抓住吃一吃就好了！”
尘启微微颔首，淡笑道：“孺子可教，去，你的第一周作业：创作出一只毛虫灵纹，这是最简单的了。”
“毛虫也可以做灵纹？”
“怎么不行！”尘启脸色肃然起来：“毛虫代表着化蝶的可能。这是一种蜕变，质的蜕变！”
“吴大师给我的第一节课就说，如果有的人能力四平八稳，你不知道如何调动他的DNA让能力蜕变，那赌一手毛虫准没错！”
“这是五大最基础，也必须掌握的灵纹之一！”
楚河滋了一声，果然铁甲蛹可以变巴大蝴吗……
他回到座位上开始尝试了起来。
他的魂眼还在，暂时不需要修炼。而对着尘启一挥拂尘，面前的人体散发出无数杂乱的灵魂线条来。
冷静。
楚河看了十几分钟后，深呼吸了一口。拿着毛笔对着一条灵纹点了下去。
当……
灵纹竟然断了！
这么脆的吗？
他愕然看着灵纹，刚才看教授动作，非常轻松啊！
我就不信了……他再一次拿起笔，轻轻点在了魂线之上。
就在这一笔点下去的时候，他的手猛地颤抖起来。
额头青筋乱颤，一幅幅画面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脑海中。
他拿着毛笔，在宣纸上飞快画着什么……
旁边站着两个中年男女，非常赞许地看着宣纸，一边看一边笑……
他好像在领什么奖……
在一个巨大的建筑内，挂满了画，而之前看到的中年男女，正自豪地对着一幅画说着什么，旁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画面就像走马灯一般，飞快闪烁，而越闪烁，他的头越痛。
“啊——！！”他忍不住抱住头大喊了一声。
一片片阴云从他七窍中猛然喷涌，而讲台上的尘启教授愕然站了起来，震撼地看着这幅画面。
“原来是这样……”
“难怪老师点名要他！”
“这是……山鬼之印！”
“凡提及、必有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