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楚河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
很破败。
树木丛生，树根如同盘龙一般在地下拱起，高楼大厦被树枝穿过。鲜花盛开覆盖大道。然而如此丰茂的植被，竟然听不到一丝鸟雀和动物的叫声。
相反，一眼望去，树根下全是累累白骨。
“这是什么地方？”楚河终于问道。
“480号羊圈。”陈凡小声地回答：“中江市……”
“没有营救队？”岳凌峰折扇一合，鄙夷开口道：“你们那个什么……特别应对司也不行啊？”
“这事都烂成这样子了，居然还没有营救队？不知道邪祟事件爆发之后前24小时是营救的最佳时机？一旦超过，就有可能出现鬼域，到时候处理更麻烦……也太不专业了吧？”
陈凡嘴唇动了动，理智地没有开口。
为什么对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联合起来就完全不懂了？
“实际上……邪祟爆发已经超过半年了。”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满目疮痍的城市：“半年前，城市中央一棵几百年的老树忽然疯长，很快就变成了木龙。”
犹豫了一下，他小声道：“其实，特别应对司也有很多动作，就连我们都知道……怪不了他们……”
他绝望地看向天空：“那个怪物太可怕了……现在能做到每天给我们空投食物，我们已经谢天谢地了。”
就在这时，楚河忽然抬起手：“等等，你刚才说了什么？”
陈凡愕然：“……空投食物？”
“不，上一句。”
“……特别应对司也有很多动作？”
楚河做了个停的动作，沉思了起来。
岳凌峰疑惑道：“有什么问题？”
楚河摇了摇头：“你没有经历过528号羊圈不清楚……在528号羊圈，特别应对司是一种维稳的存在……528号羊圈的监察官周永楠给过我一份卷宗，上面记录了所有羊圈的信息，我大致扫过一眼，每一个羊圈都处于脆弱的平衡之中……”
话音未落，岳凌峰打断了他：“卷宗呢？”
楚河干咳一声：“那啥，没来得及看。”
“……你确定是没来得及而不是忘记了？”
你好多屁事！
楚河狠狠瞪了他一眼，果断发动打断技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528号羊圈的大黑天远做不到让城市毁灭的程度！480号和528号序列差得不多，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你觉得木龙对比大黑天化身如何？”
“更强！”岳凌峰沉声道。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楚河在包裹中翻找，拿出当初拍卖会周永楠给的卷宗，摊开看了起来。
一边找，他一边说道：“28号的大黑天，那可是神降下来的。”
“但这都无法比拟木龙……那480号羊圈到底是谁在主事？”
“牧首呢？”
岳凌峰也凑了过来，一边帮着找一边说道：“或者说480号羊圈的神灵直接神降了？”
找到了！
480号羊圈。
所属信仰：？？？
楚河、岳凌峰：？？？
你这个？？？是认真的吗？
没有任何资料！
480号羊圈居然是一片空白。
只有下面有一句话：“480号羊圈疑似不属于任何势力，但确实有统治者。”
楚河眉头深深皱起，竟然人类方面也探查不出任何资料。
一个所属？？？的羊圈，而其他神灵居然承认了它的存在？
这也太诡异了！
“不是神降。”楚河摇头否定：“人类和信仰之主有一条协议，名为清河宣言……这条，得加钱。”
“我特么！！”小岳岳头皮都被秀麻了，恨不得掏出自己的银行存款直接砸到对方脸上：“你要这么多钱下葬吗！！”
“什么话？公平交易天经地义！你想赖账？！”楚河掏出手机开始记录自己提供的信息：“我现在缺的是罗酆币，账户上就几万！别逼逼，赶紧的！”
陈凡在旁边听得瑟瑟发抖。
特别应对司，羊圈这些他都知道。
但为什么转到打钱上来了？
他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记着！回去给……你接着说！”
楚河点头：“清河宣言上，神降被严令禁止。除非展开了信仰之战。如果不是因为信仰之战就神降，绝对会被排名靠前的信仰之主吊起来打。而且……人类也绝对不允许！”
他看向陈凡：“市区里的人呢？”
陈凡正在仔细聆听着两人的对话，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连忙道：“木龙出现的夜晚，就消失了50%以上的人。”
“然后政府部门立刻援救，救走了大部分活着的人，剩下我们这些实在没法营救的，也天天投放食物饮水。”
楚河更加疑惑了。
既然是为了信仰，为什么要人的命？
而且这不是偶然的杀戮，而是大规模的屠杀！
这和信仰之主的行事方法完全不同。
就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天空阴暗了下来。
“快！躲起来！！”刚才瑟缩的陈凡针扎了一样跳起来：“躲进建筑里！千万不要暴露在外面！”
话音未落，他就朝着旁边一家商店冲去。
虽然不懂，但两人立刻跟了上去。
踹开商店的门，三人全都躲了进去，楚河朝着窗户往外看。赫然发现天空中布满了花瓣和枯黄的树叶，其中夹杂着一枚枚拇指大小的种子，正缓缓往下落。
“每天傍晚六点，都会爆发一次花雨。”陈凡死死咬着牙，声音中带着愤怒和恐惧：“一旦种子沾染到，活人……就会变成‘木匠。’”
楚河想起了在木龙身上看到的那些披麻戴孝的人。
“木匠？”
“或者说花匠。”陈凡垂下眼眸：“沾染了种子，就会变成植物人，然后毫无意识地走向木龙，再也不会下来……没有人知道他们最后成为了什么……”
岳凌峰看了看漫天花雨，忽然明白为什么中江市一周就能死50%的人了。
就在此刻，楚河忽然感觉包裹动了动。
是真实的包裹，母亲特意制作，他背在背上的小包。
他打开包裹，却看到……里面的一封信函，竟然上面点燃了一点幽绿色的火焰，直指着某个方位！
“这是劫魂学院的信函？”岳凌峰眼睛一亮：“学院应该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