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风眠说要带明月离开,不过也不急在一时,到底还是给了明月收拾东西的时间,顺带着还留下来吃了顿午饭。

  吃午饭的时候,宋长老时不时就眼巴巴地看向明月,一副很想要挽留,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

  风眠看不见,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只自顾自地夹菜吃饭,完全保持着食不言的作风。

  明月心里觉得好笑,可面上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没有打算跟她说什么。

  说她冷血也好,无情也罢,她始终记得自己来到岐黄门的目的,如今目的已经达成,自然是没有再多留的必要。

  等吃过午饭过后,明月收拾好了东西,看到了桌子上的笔记时,这才想起来还有刘飞鹏来着。

  对于明月而言,刘飞鹏这个人还算是个不错的伙伴,虽然最开始两人认识时有些不合,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磨合的还可以,默契也是十足。

  而且他还不怕痛,无畏她在他身上做实验,可谓是上佳的试验品了。

  如今明月正在研究新针法,这针法能在不使用灵气的情况下,发挥阴阳济世针最大的效用,而且她眼下已经有些眉目了。

  所以要说明月离开岐黄门最舍不得的,那就莫过于刘飞鹏了。

  明月摩挲着下巴,有些犹豫要不要问刘飞鹏,他想不想跟她一起走?

  反正她是不可能把手中的新针法给抛下的,以后自然是还会做多次实验,要是不带着刘飞鹏的话,怕是再难遇到这么好的实验伙伴了。

  想到这里,明月把手中的包袱往身上一挽,就去了弟子堂找人去了。

  而这个时候刘飞鹏也知道了明月要离开的事情,他整个人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心慌意乱地往明月的住处跑去。

  于是二人就在比试场相遇了。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你要跟着登天门的人离开?”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出话来。

  然后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我当然和你一起走。”

  “是啊,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忍不住面色一松,露出了笑来。

  明月将包袱放在手中掂了掂,提醒道:“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走了,你要是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赶紧收拾东西,顺带着和那些交好的弟子告个别吧。”

  刘飞鹏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得勒,我这就去收拾,明月师妹你一定要等我啊,我马上就来。”

  明月点点头,然后就看着他一路小跑着往弟子堂而去。

  而风眠得知明月要带个岐黄门的弟子走时,还以为那是她的情郎来着。

  毕竟说到底明月还年轻,便是之前有过遇人不淑,可少女思春嘛,再发展下一春也是正常的。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拥有爱情。

  “月姑娘,”风眠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开了口:“你可否记得我之前给你算过一卦?”

  明月抬眸看他,抿了抿唇道:“自是记得,你曾经还想过以那卦象换我助你,我当时便猜测那卦…应当是不太好。”

  “那具体的卦象我不能明言,”说到这,风眠眼中有些歉疚,语气很是凝重:“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不能和任何男人在一起,一旦你破了例,你就必死无疑。”

  “还有,这是九死一生的卦象,生门应该就是你最大的秘密,你要藏好自己的秘密,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虽然才说了寥寥几句话,可风眠似乎已经遭到了巨大的反噬,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难受,脑海中也响起了阵阵雷鸣声。

  明月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风眠倒了下去,要不是她扶的快,他脑袋特定得砸在那块石板上。

  她的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总感觉他刚刚的那些话里有深意。

  最大的秘密……可是她什么都记不清了啊!

  就在这时,明月脑海中突然想起两个字:姜婉。

  曾经她识海中闪过一段属于‘姜婉’的记忆,可是她以前又一直记得自己是姬明月,是姬五小姐。

  明月狠狠地咬住了下唇,将所有的疑惑全都憋了回去。

  不能想,她什么都不能想。

  在明月所看不到的一个空间里,一群男人站在一起看着巨大的屏幕。

  那块屏幕又分成了无数份,每一份的边上都刻有一个女人的名字,屏幕里面都有着一个女人,边上还有着她穿梭位面的各种数据记录。

  只不过此时大多的屏幕都已经黑了,只剩下寥寥无几还在支撑着。

  这时候有一块屏幕变成了纯黑色,屏幕亮着旁边的姜婉两个字,彻底地熄灭了。

  有男人虚情假意地叹了口气:“又结束了一个,姜家的九小姐死了。”

  也有男人满脸嘲讽的嗤笑道:“这些女人总是那么不自量力,妄想着改变祇的旨意,简直可笑又可悲。”

  “姜婉那种暴脾气的女人,便是抽了她身上的逆骨,约摸也学不会如何做一只听话的笼中鸟,如今死在那些小世界里倒还好,省得谁日后倒霉娶了她。”

  “最可笑的是她把一个男尊的世界改成了女尊,她以为她改变了整个世界,她以为她终于心愿得成,死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可实际上她改变的只不过是万千位面中的一个,而她失去的是成神的机会。”

  “亏得我以前还以为姜婉或许会成为例外,毕竟她和那姬明月二人,曾经也是万神界出了名的绝代双姝。只是没成想……”男人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还有男人面露鄙夷:“到底只是个女人,难怪祇会抛弃女人,就她们根本不配和我们平分权利。”

  而此时另外的一个空间里,一群披着银色长袍的女人,脸上皆是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特别是为首头上戴着白花的那个女人,泪珠子就像断了线似的从她脸上滚落,她却只死死地盯着写着姜婉两个字的黑色屏幕,眼中一片死寂。

  她的女儿,也是最有希望改变这一切的人,死在了这次的试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