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一旁的掌柜态度恭敬，闻言立马就要让外头候着的伙计下去看看。
男人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总归不是什么好玉，算了，你继续说。”
掌柜微微颔首，这才继续回禀要事：“主子，你要的种水实在是太难得一见了，最近几个月属下一直让人留意着，可自十年前有人开出来这种水，此后就再无人开出来过。”
男人眉头微蹙，“那十年前那块原料落在何人手中了？”
掌柜摇摇头，有些怜悯地道：“本是一位富商买了去，可后来那富商全家被人灭门绝户，那块玉石也就此消失了踪迹。”
男人的眉头更加紧了些，面露思考，手指在案桌上一点一点。
这样一来，皇兄要的玉石就有些为难了。
若是没有那块无价之宝的玉石，皇兄后头的那些计划可就找不到实施的机会了。
他得再让人找找才是，实在不行，就只能……
此时紫气东来的楼下一层。
本来众人争抢着要买玉的声音倒是挺大，只是当众人看到开出来的玉石后，却又都面露失望地散了开来。
只因开出来的就是三根手指并一起那般大小的春彩糯种，虽然这块玉石看起来也算是质地细腻，可这种头就代表着它的价值不高。
望南城的玉石又称之为翡翠，根据种水，基本分为干白种、豆种、糯种、芙蓉种、糯冰种、冰种、高冰种、冰玻种以及玻璃种。
而翡翠根据颜色，通常红橙黄绿青蓝紫皆可出现，只是本朝以绿为贵，主要分为淡绿、果绿、蓝绿、阳绿、辣绿以及帝王绿。
何师父将开出来的玉石原料递给明月，有些可惜地说：“这块玉还有些春带彩，底色倒是不错，就是种头差了些，大小也不行，就只能做个小挂件。”
明月接过后也没细看，而是眉梢略微有些上扬，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伙计说：“这玉太差了，我还真看不上。对了，你们铺子里可收玉？”
伙计先是愕然，而后就点头道：“自然是收的，只是这价钱还得让专门的师父看过才知道。”
明月把那玉石丢进伙计怀中，不甚在意地挥挥手道：“那成，你就拿去问问那师父吧，我再去看看那些原石。”
伙计答应一声，有些慌乱的接过玉石。心里则是暗骂这土大款手脚粗鲁，要是玉石摔地上了他可不赔。
待伙计离开后，明月又去了那最便宜的原石区。
明月假意蹲下身子来挑选原石，实际上则是在识海中吩咐飞霜：［这回找个好些的。］
飞霜扇着小翅膀，感应到不远处闪着灵气点点的石头，刚想开口，却又察觉到了楼上浓郁得像要凝固了似的灵气气息。
飞霜的萝莉音有些激动：［主人，我感应到了楼上有块灵气特别足的石头。］
明月顿了顿，楼上啊，等一会儿她又开出几块石头，大概就能上去了。
于是她无奈地道：［先顾眼前吧，现在你主人囊中羞涩，还真没资格去楼上。］
飞霜的声音焉了下来，［那好叭，主人你往前走十步，第一块黑色的大石头就是了，虽然气息没楼上的浓郁，倒是在这堆破石头里也算是不错了。］
明月默默地数着步子，走到大黑石面前停住脚步，嗯，还真是大石头，看上去至少是明月现在买不起的。
不过刚刚她选了石头后，伙计只是带着她去称了重，也没立马让她结账，看来这中间有可以操作的空间。
明月蹲下身子抱起来石头，也亏得原身是做惯了家务活的，身上有着一把子力气，她抱起来也不算是吃力。
倒是何师父见着她抱着这么大块石头过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客官，你这石头虽然看着大，可大多都是那些卖石人随便挖来凑数的，便是全都开了，也开不出什么来，还不如你刚刚选的那块小石头呢。”
明月却是突然问道：“何师父你开石的手艺应该很好吧？”
何师父呆了呆，有些没反应过来：“也就在望南城里排第三吧，怎么了？”
“难怪。”明月神色古怪的笑了笑，没继续往下说。
难怪一个总是劝着客户这不要买、那不要选的师父，还能安安稳稳的留在铺子里开石，原来是个有手艺傍身的人。
何师父不懂她的意思，还又问了一句：“这石头可有五十三斤重，你真要开？”
明月坚定地点了头，在这石头的黑色花纹上仿佛随意一指：“就从这里开始开吧。”
何师父宛如看败家子一般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架起了家伙按明月的要求准备开石。
这会儿有个客人见着这边要开石了，闲着无事就也凑了过来看热闹。
见着那块大黑石后，那客人当即就笑了出来：“哎哟，这种石头也有人选啊？这都是用来修路的石子，也就伙计不识货才收进来，你怎么还拿来开玉石了，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随着这客人的嘲笑声，一层楼进铺子的那些客人俱是围了过来。
能在紫气东来里选石头的，大多都是和玉石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要么是做玉石买卖的源头人，要么就是做珠宝首饰的掌柜，对于这块大黑石，还真就没人看好的。
而何师父那一刀下去，就将这块大黑石给分成了平等的两块，两方都全然一模一样，都是和普通石头一般无二的。
何师父看了眼明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看吧客官，这石头真开不出玉。”
其他客人亦是纷纷出言：
“你就别为难何师父了，你这石头要是开出了玉，我能把这玉给当场吃了。”
“哈哈可不是么？到底是个年轻人，估计还以为石头越大能开出玉的几率越高吧？”
“天真啊，几十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
“收手吧，小伙子，玉石可不是你能玩的东西。”
“是啊开不出玉的……”
明月倒是面色不变，就跟闹着玩儿似的又随意指了一处：“这里再开开。”
何师父便是不看好这石头，可他还能怎得？他还是只有按着这败家子的说法切石头。
这会儿其他人都在嘲笑明月，还劝她不要为难何师父了。
然而何师父随意的一刀下去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出了，又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