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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人的餐桌第一卷蛟龙头上的包第一七七章杀你是为你好云初有军务在身离不开,李绩就去了许敬宗的营地。

  许敬宗的营地在太子李弘的营地中只占据了一个角落,就像他现在的为人一般毫不起眼。

  别人可能很在意李绩的威望与年纪,许敬宗不在乎,身为十八学士的许敬宗,在地位上并不比李绩的凌烟阁第二十三的排名差多少。

  所以,白须白发的许敬宗见到李绩之后神情淡淡的,无悲无喜。

  李绩也不客气,直接道:“云初说公孙长槊在你这里做客?”

  许敬宗横了李绩一眼道:“不曾。”

  李绩道:“我只负责将公孙长槊带回去就可以了。”

  许敬宗道:“人不在我这里,如何让你带回去呢?”

  李绩摇摇头道;“把人交给我吧,他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许敬宗道:“老夫未曾见过公孙长槊。”

  李绩沉吟片刻对许敬宗道:“许公可曾知晓他去了何处?”

  许敬宗道:“昨夜,营寨外边的野兽嚎叫了一晚上都不得安宁,英公的睡眠可曾受到这些畜生的惊扰?”

  李绩道:“老夫与许公不同,心无旁骛,只要头挨到枕头,就能立刻进入睡眠,就算是有人在耳边敲鼓都不能奈老夫何。”

  许敬宗羡慕的道:“老夫老了,就忍不住会想起以前的时候,往事总是纠缠着老夫,让我很难入眠,加上野兽聒噪,活着就成了一项苦劳。”

  李绩道:“既然如此,待老夫为许公清除掉那些鼓噪的野兽,还许公一个安静的夜晚。”

  许敬宗拱手道:“多谢。”

  李绩笑道:“无妨,无妨。”

  离开太子李弘的大营地之后,李绩的亲卫们就在营寨三百步以外的地方找到了公孙长槊,此时,甲胄还披在公孙长槊的身上,就是比较凌乱,他的一双没有战甲保护的腿,已经被野兽啃成了白骨,而有甲胄保护的上半身却完好如初。

  等亲兵们将公孙长槊搬运到李绩面前的时候,李绩就对公孙长槊道:“是何人害你?”

  公孙长槊愤怒的道:“许敬宗。”

  李绩摇摇头道:“不对,重说。”

  公孙长槊目眦欲裂的道:“许敬宗。”

  李绩叹息一声道:“若是许敬宗,你公孙一族将会面临灭门之祸。”

  公孙长槊惨笑起来,半晌之后才道:“那就是云初。”

  李绩道:“说错了,重说,如果是云初,等回到长安之后,你公孙一族将会立刻败落,不出两年,公孙一族将会在长安无立锥之地。”

  公孙长槊的神情立刻就委顿了下来,有气无力的道:“是我醉酒走失?”

  李绩点点头道:“本该如此,你还杀了两个公孙氏的家将。”

  又被亲兵灌了一碗人参汤的公孙长槊泪流满面,眼角最后竟然流淌出血来,冲着李绩勉强伸出手道:“英公,我好冤啊,许敬宗用铁丝勒住我的大腿,不让血流下去,任由那些野兽啃食我的腿。

  许敬宗问我为何杀了他的孙儿,我说不是我,他不相信。”

  李绩摇头道:“不冤枉,没本事当好一个家,遭这样的罪是你应得的,这一次若不是念着与你父亲的情谊,老夫不会走这一遭。”

  公孙长槊哀声道:“英公救我。”

  李绩摇头道:“你若不死,你弟弟长弓就不好继承爵位,会给你公孙氏留下莫大的隐患,只要你活着,不论是许敬宗,还是云初都不肯放过你。

  也只有你死了,陛下或许会看在你死的冤枉的份上,不降你家的爵位。”

  李绩把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帐幕,只留下公孙长槊,与他的弟弟公孙长弓。“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公孙长弓红着眼睛从帐幕里出来,单膝跪倒在李绩面前道:”英公,我兄长薨了。”

  李绩淡漠的道:“入殓装棺木,你去陛下那里传噩耗吧。”

  公孙长弓咬着牙道:“我兄长的仇……”

  李绩厌弃的瞅着公孙长弓道:“你哥哥死于你手,还说什么仇,什么恨。”

  公孙长弓深深的底下了头,也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神色是啥样。

  李治听闻了公孙氏传来的噩耗之后,唏嘘了良久,他总觉得这个公孙长槊应该有用处,谁知晓,他竟然死的如此的合情合理,让他挑不出半点的差池。

  武媚见皇帝的神色讪讪的,就凑过来道:“没本事的人,就算有再离奇的死法,妾身也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一向比较平和的云初居然会把事情做的如此酷毒。”

  李治瞅着武媚道:“不是云初,从公孙长槊第一次开始挑衅他,而他躲开了,就足够证明这事不是云初干的,否则,早在公孙长槊在军中不尊火禁,肆意饮酒的时候,云初就能把他明正典刑,那样的话,就连朕都说不出他一个字的不是来。”

  武媚疑惑的道:“不是云初又是谁呢?”

  李治道:“英公是在拜访了许敬宗之后,转身就找到了公孙长槊,你说,是谁呢?”

  武媚道:“许敬宗这些年已经偃旗息鼓了,怎么又干起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了?”

  李治摇头道:“别往太子身上掰扯。”

  武媚笑道:“臣妾这不是多想了一些吗?”

  李治也忍不住叹息一声道:“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公孙氏似乎硬吞下了这口恶气,却没有想着来寻找朕给他家一个公道。”

  武媚笑道:“陛下公道可能不是刚才来报噩耗的公孙长弓所希望的,他们家不过是死了一个公孙长槊,又不是没有别的继承人。一旦您给了他们家足够的公平,这个公孙长弓一定当不上公孙氏的族长。”

  李治点点头道:“朕本来想在他们家施行一下推恩令的,现在不成了。”

  武媚看着李治看了好久,最后吞咽一口口水道:“陛下准备在勋贵中行推恩令?”

  李治道;“贵族太高贵一点都不好,只会无节制的侵吞国帑,行推恩令多好啊,一个公爵死了,再根据他子孙的多少,多分封几个子爵,男爵,这样就能把一个大家族立刻给拆封掉。

  等那些子爵,男爵死掉了,他们家基本上就不算什么勋贵了。

  这个该死的公孙长槊啊,竟然不给朕这个实验机会。”

  武媚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治道:“死的太冤枉,朕要是再行推恩令在他家身上,那些勋贵们一定受不了的,会集体反对朕的做法……”

  温柔站在山谷口的高处,瞅着硝烟弥漫的山谷一言不发,山谷口上杀声震天,不断地有身着土黄色衣衫的人亡命的向外冲锋。

  这些人悍勇无匹,即便是身上的衣衫已经被火油弹点燃,他们依旧死命的冲锋,就像自己的生命一文不值一般。

  温柔看看山谷外边作为预备队的骑兵,他决定再等一等,等这些不要命的勇士的血气之勇被火油弹,雷火弹消耗一空之后,才是骑兵们冲锋进山谷扫荡的好时候。

  那些土黄色的衣衫底下,都是厚实的铠甲,只不过这些甲士身上的铠甲不那么整齐,铁甲,皮甲,布甲,五花八门的。

  火油弹从空中坠落,然后碎裂,马上,地上就腾起一片橘红色的火光,伴随着火光一起出现的是浓厚的黑烟,火光在人群中炸裂,片刻功夫,就能制造出一片火海出来,而那些身在火海中的叛贼们,则如同掉进油锅里面的鱼,蹦跶几下之后,就成了一只燃烧的人形火炬。

  温柔极目远望,同样正在冒着浓烟的山谷还有六条之多。

  这是前锋营一万两千人忙碌了十一天的结果。

  从斥候发现敌人踪迹,再到封锁这片山地,再到分割包围,梁山的这六条山谷便是这些贼人最后的藏身之所。

  现如今,正面战场上,基本上没有那个敌人是大唐正规府兵们的对手,他们只能像一只只老鼠一般趁着夜色突袭一下。

  为此,温柔损失了将近两百人,而受损最重的则是行动迟缓的辎重兵。

  温柔一直在等,等到那些贼人身上的火焰逐渐熄灭之后,那些骑兵就跳下战马,手握长矛批次进入了山谷进行最后的扫荡。

  山谷里道路崎岖,不适合战马进入,偏偏大唐府兵们如今以骑兵数量最多,很多时候,他们不得不下马作战。

  温柔也进入了山谷,同样没有骑马,他身上的甲胄与身边的将士们的甲胄别无二致,就连一般将士们很喜欢的盔缨都被温柔给卸掉了。

  他可不是薛仁贵那种认为自己天下无敌的人,在好看跟安全之间,温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安全。

  他从云初那里得知,一些箭术好的家伙,三百步以外开弓,依旧有从甲胄缝隙中射中身体的可能,如果那些人用大唐府兵将领们专用的三棱破甲重箭,就算是铠甲也不能保护自己周全。

  别的府兵或许认为这是一个传说,偏偏温柔就见识过四位,这四位都有在两百步以外开弓射箭取他性命的本事,且好不费力。

  打一声唿哨,原本藏身在山顶灌木丛中的府兵也马上站起了身体,他们也同时缓缓地从山顶向山谷慢慢的爬下来,这一次,温柔除过首领之外,他不准备留任何的活口。

  不是他心狠,而是因为他是一个真正善良,且仁慈的人。

  人死了,万籁俱寂。

  就怕人活着,会引来更多的杀戮。